ooc警告,up本人专业为外国语专业,对于物理一窍不通,如有纰漏,还请批评指正
嗨害嗨!兄弟们,我回来啦!
【资料图】
当了半年鸽子,连写文都有点手生了(悲
忙了一个通宵之后,博士脑袋跟灌满了水的气球一样昏昏沉沉的。他伸了个懒腰,把手中已经用完了墨水的圆珠笔随手扔进垃圾桶,端起杯子,把里面已经凉掉的咖啡一饮而尽,然而那么一点咖啡因根本不足以让他继续保持清醒。
最近罗德岛招进了一大批莱茵生命的干员,她们需要做药物实验,需要最先进的实验器材,而罗德岛在这方面的财政开支已经超过了他们近期的承受能力,他最近一直在为这件事犯愁。
可能也有点个人因素掺杂其中吧,自从见到星源之后,那种莫名其妙的好感便一直停留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以前几乎没跟女干员说过话的他,竟然开始主动去接触星源。他先前听说过,星源在自己法杖的改造工程方面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因此他理所当然地想为她多提供一点支持。
出去走走吧。他把没批阅好的文件扣在桌面上,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小包饼干揣在口袋里,往星源的实验室所在的走廊走去——估计星源又没吃早饭。
“哈喽,博士!”星源从实验室走出来,看见在走廊里散步的博士,踮起脚尖来朝他挥了挥手。
“星源?你怎么又在周末泡实验室啊?”他加快速度走到她面前问道,“注意休息啊,总是这个样子,把身体累坏了怎么办?”
“没事!我最近在改进我的法杖,因为已经有了进展,就想一直继续下去,所以就忘记了休息呀!”她开心地笑着,博士也无奈地笑了笑。
“算啦!我也了解你,反正我再怎么劝你休息你也不可能听进去的。”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饼干:“我敢打赌你早上没吃饭。”
“嘿嘿……博士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呢?”星源一把拿过饼干,撕开包装,拿出一块就塞进了嘴里。博士一边轻声唠叨着“慢点吃”,一边默默地站在她身边,心满意足地看着她解决掉手中的饼干后,他接过包装纸,随手揣进口袋里。
“好啦,吃饱之后就该干正事啦!”说着,她扭头就回到了实验室,随手关上了大门。
“哎,你……”博士望着紧锁的门,良久,他才迈开步子往宿舍走去。
实验室里,星源打开一盏昏暗的台灯,她的法杖摆在桌子上,上面夹满了鳄鱼夹,示波器的波形和万用表上的数字在不停地变换着。
“呼……拜托……”她一边默默地祈祷,一边加大电压,眼睛死死地盯着示波器和万用表。
“好……电压和功率在平稳地增长……坚持住……”
忽然,她的法杖控制单元“砰”的一声打出了电火花,示波器的波形猛地跳动了一下,随后,法杖冒出的一股白烟宣告了这场实验的失败。
“呜啊!怎么又这样……”她大失所望地抱怨了一句,拿起笔在实验报告上重重地写下了“实验失败,电容器与二极管过载”几个字,随手把实验报告甩到一边。
“呜……为什么我总是什么事都办不成啊……”
她把法杖和导线推到一边,趴在桌子上沉默了好一阵,才重新直起腰来,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新的实验报告,潦草地填上信息:“哼!为了保护博士,我就是死也要把你这个课题拿下!”
不出意料地,不到三分钟之后,她又恢复到原先那种元气满满的样子了。
与此同时,博士办公室。
博士晕乎乎地回到了办公室,“咕咚”一声趴到沙发上,他原本想再泡杯咖啡,可是他一闭上眼睛,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他从沙发上爬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发现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坏了坏了!我工作还没做完呢——”他刚要回到办公桌前工作,身后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哎!来了!”他转身打开门,薰衣草般的体香飘入他的鼻孔,但紧随而来的松香和烧焦塑料的刺鼻气味弄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这两种味道掺杂起来,他立刻就知道了门外站着的是谁:“星源啊,你是不是又泡了一下午实验室?”
“呃……嘿嘿……你怎么知道的呀……”星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博士你不是也坐了一天的办公室嘛?那我身为研究人员,泡一天实验室不是也很正常嘛!”
“你果然在实验室里呆了一整天……”
“那个!不是啦……嘿嘿……”说漏了嘴的她连忙搪塞了过去,走到博士的办公桌前,从桌子上随手拿起一块方糖放进嘴里。
“算了,反正我也管不住你,以后注意实验室通风和按时吃饭就行了。”博士走到饮水机前给她倒了杯水。
“谢谢博士啦!”星源接过杯子。
“那个……”博士悄悄看着她,“星源,待会儿一起去吃个饭吧。”
“欸欸?!”她差点没被一口水呛到。
“哎哟,你慢一点啊。如果今天没时间的话,改天也行。”
“不不不!我今天晚上有时间!”她放下杯子,拉着博士的手跑出办公室,博士连忙抓起饭卡,接着就被她拽走了。
……
“最近实验怎么样?进展顺利吗?”解决完晚饭后,博士抬头问道。
“唔……都失败了。”星源有些失望地回答道,他看到星源的眼神明显地暗淡了下来,“我进行了所有尝试,但无论是加大瞬时电压还是改进驱动电路都没用,反倒是把我的法杖烧坏了好几次。”
博士默默地望着她。自己只懂作战指挥和外交翻译,他对星源研究的物理学领域一窍不通,他实在是没什么办法给她提供什么帮助:“话说你今天下午做了多少次实验?”
“我想想。”她闭起眼睛盘算了好几次,“嗯……如果只算大规模的改动的话,大概二十多次吧?”
“多少?!”博士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别那么看着我啊……”她抱怨道,“我昨天晚上做数据推算和结构改进熬了个通宵,一上午都没吃没喝,下午能保持这个状态已经很不错了。”
她竟然还嫌二十多次实验少?
“我不是嫌弃你太懒了,只是觉得你……太累了。”仅仅是一个通宵,就已经让博士困得睡了一整天,她熬了通宵,第二天还一点都没休息……他觉得星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至少自己觉得她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他想为星源做点什么。最近罗德岛停靠在龙门附近,她好像还没去过龙门。
但当他正要说的时候,心里一种莫名的力量封住了他的嘴巴。自己忽然邀请她逛街,不会被她嫌弃吧?如果什么话说错了被她讨厌了怎么办?自己这副打扮如果被别人看不起,会不会损坏她的形象?……
纠结了半天,他最终在脑海里模拟了无数次场景,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列好了预案,又把自己的预案检查了不知道多少遍……
应该没问题了。再有问题,只能听天由命了:
“星源,今晚有空吗?”
星源坐在那里,两眼无神。
自己被嫌弃了吗……
“呃……星源?”他的声音更小了。
她还是两眼无神地坐在那里,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博士的脸红到了耳朵根。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听到了星源嘴里念叨的东西——全是些他听不懂的物理学单位和公式演算。
博士心疼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欸?博士?”她吓得浑身一抖,连忙问博士有什么事。
“今晚有空吗?要不要……嗯……跟我一起去龙门转转?那个!如果今晚没空的话也没关系!咱们可以改天——”
“当然有空呀!”说完,星源放下刀叉:“我回去收拾一下!现在是八点半,那么……九点整,甲板,不要让我等你哟!”
她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开了,留下脸已经通红的博士一个人在食堂里。巨大的惊喜让他的大脑瞬间宕机,不知过了多久,他晃了晃脑袋,飞快地跑回宿舍,拿出了几件自己连圣诞节和新年都不舍得穿的衣服,反复地研究了一下自己的穿搭后,从衣柜里找出自己的白色斜挎包装了点现金后,又在镜子面前仔细研究了一下,像个小女孩一样。
“第一次跟女生约会……”他深呼吸了几下,打开宿舍门往走到甲板上,不过星源没在那里。
距离九点还有五六分钟,她可能还没收拾好吧?博士想道,对了,我衣服上没有脏东西吧?他趁着这一会儿又把自己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九点整了,星源恰好从远处出现,她托着下巴,似乎又在思考自己的问题。
“晚上好,星源……”
星源听见他的声音,从自己脑海里的那一堆公式中脱离出来,一抬头,便看见了等候已久的博士:“晚上好呀!博……士……”
两人在目光相接后同时愣住了。
工作狂一般的星源换下了自己的实验服。她戴一顶黑色礼帽,身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外套一件黑色短夹克,上面点缀着一根蓝色的羽毛,使她开朗的气质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一双黑色长靴,将她的双腿衬托得修长而引人注目;博士望着她,自己的灵魂似乎都被她所牵走,他再也想不出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番风景。
而博士也换下了自己的黑色大衣,金色头发、金色瞳孔的他身穿一件黑白色卫衣和一件军绿色裤子,脚蹬白色运动鞋,穿搭略显简单,但一改严肃形象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元气十足的大学少年,星源着迷地看着他,她不明白,明明博士如此帅气,为何他平时要如此刻意地遮挡自己的脸庞,如同罪犯一般?
他们如此对视着,一时竟然忘记了要说什么。
“您好,星源小姐。”博士向星源伸出手,“请问今晚可否愿意与我一同前往龙门?”
“嘿嘿……”她牵住博士的手,拉着他往罗德岛出口走去。
……
转完了整个小吃街,又在太古商场买了几件衣服,两人又在游戏厅里抓了两只玩偶……一转眼间便是深夜。当他们从商场出来,发现整条街上的店铺都关门了。
“博士,我累了。”星源迷迷糊糊地说道,“我想休息一下……”
“嗯嗯,稍微坚持一下,我们叫辆出租车回罗德岛吧。”正好前面有一辆空着的出租车,他拦了下来,跟星源一起坐在后座上。
博士望着窗外的夜景,直到现在他还觉得今天美好得不真实,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他竟然产生了一种“今天是上帝给我的赏赐”的错觉。
“博士……我感觉我好像在做梦……今天……一定是上帝……赏赐给我的……”一旁的星源小声说道。博士震惊地看着她——星源就像是会读心一般,如此准确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星源……我……”他脸红地看向她,却发现她早就睡着了。
“唉……你太折磨自己了,明明现在的你已经很优秀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地提升自己呢?”他轻轻握住星源的手,“回罗德岛之后就好好睡一觉吧,不要再通宵了,我不想看你这么累。唉……要是我……我也懂物理学的知识就好了。”
出租车在一个路口转了个急弯,星源身子一歪,直接伏在了他的身上。博士轻轻搂住她,看着她胸前的羽毛发呆。
“第一千零五次实验……失败……变压器焚毁……驱动电路过载……”
博士看向她的脸,她的眼角挤出了一滴眼泪,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博士的肩膀上。
“可恶……这个数字……我怎么会算错……不可能……”
博士望着她,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
“我真是个……废物……一个没用的废物……”她死死地抓住博士的手臂,美甲嵌进肉里,一股暖流流淌下来,染红了她的手指。博士望着星源,咬牙强忍着从手臂传来的剧烈痛感,他无法想象星源之前曾经到底经历了多少次失败,他也无法想象,星源经历了这么多次失败,为什么还能这么乐观。
“连这种低级错误我都会犯……我将来……怎么保护博士……我这个废物……怎么能配得上博士的喜欢……”
博士浑身为之一颤——星源如此折磨自己,为了做实验,连饭都可以不吃、连觉都可以不睡,仅仅是为了改进自己的法杖……这一切,全都是为了自己?
“博士啊,你为什么这么晚才知道这一切?”他自责地说道。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卫生纸,想要轻轻地为她擦去眼泪。
“不许碰我!”星源一下子把博士的手臂推开,把他和出租车司机都吓了一跳。司机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两个,博士连忙道歉,三言两语搪塞了过去。
“斐尔迪南……你竟然敢杀死我的博士……哈哈哈哈哈哈……更多的……这意味着更多的血……更多的惨叫……哈哈哈哈哈哈哈……”
“星源,星源!醒醒!”他连忙把她摇醒,“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星源从梦中惊醒过来,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从梦中反应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博士,顿时就像小女孩一样趴在了他的怀里,紧接着,他听到了星源的抽泣。
“我说你们两个。”司机师傅又回过头来了。
“呃……不好意思,师傅,她做噩梦了。”博士连忙解释道。
“没事,我没觉得你俩吵。我只是觉得你以后应该多陪陪你女朋友了啊,小伙子。你看她都哭成什么样子了,她可是真心喜欢你,你可得把握机会啊。”司机有些严肃地说了一句,接着又转过身去开车了:“前面就是罗德岛停靠的地方了,你和你女朋友准备下车吧。”
“呃……不是,师傅,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博士刚想澄清一下,星源却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博士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随后便不再作声了。
到了罗德岛后,博士付了款,提着所有的东西,扶着星源回到她的宿舍。
博士回到自己的宿舍,潦潦草草地洗漱完后就躺到了床上,但直到凌晨他都不能入睡。他认识星源至少有半年多了,而他今天才知道星源对他的感情,而且他竟然今天才知道,星源为了改进法杖来保护自己,竟然甘心不断地折磨自己。
“唉……我欠星源太多了。我也要为她做点什么……啧,可是我连数学都搞不定……算了,豁出去了!为了她,让我拼上命去翻译天书都值得!”下定决心后,他拿出手机在写满了字的备忘录上另起一行写下了一项事务:去图书保管室借来电学教材,学习电学知识。
……
星源回到宿舍,刚才做过的梦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她梦见自己与博士约会,而博士却被埋伏好的斐尔迪南部队偷袭,自己想保护博士,可自己的法杖却迟迟无法发出能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博士被砍下脑袋。她将博士的头精心收藏好,从那以后,她便整日呆在实验室里,一遍一遍地改进法杖,又一遍一遍地失败……当自己成功改造了自己的法杖后,她已经经历了足足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失败。当她的法杖发出的能量束穿透了罗得岛的墙壁,她抱起博士早已腐烂的头,疯狂地大笑着。
她只身一人来到斐尔迪南的部队,那些斐尔迪南的走狗在她的法杖之下是那么的脆弱,她品尝到了鲜血和屠杀带来的快感,她心中的恶魔终于挣脱了枷锁,那个叫星源的疯子,看着满地烧焦的尸体,心中的暴虐得到了满足。
她来到斐尔迪南的面前,将法杖的功率调至最大——
斐尔迪南在被能量束触碰到的一瞬间便命丧黄泉,但星源并不满足,她开心地看着斐尔迪南的皮肤逐渐变得焦黑,眼睛从眼眶中跳出,从他的耳朵里、鼻子里、嘴巴里,全都冒出了浓浓的白烟。
只可惜,在斐尔迪南的身体彻底爆开之前,博士叫醒了她。她有些失落,甚至有些愤怒,她没有看到自己的仇人被自己亲手消灭,哪怕一切只是一场梦。
好好睡一觉吧。她连衣服都没换就躺到了床上。
可她刚闭上眼睛,一次次实验失败的画面和声音顿时笼罩了她的脑海。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今天又经历了二十四次失败,而这正好是自己的第五百九十九次失败。
“在梦里,我经历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失败,最后成功了……”她看向宿舍门,“现在是第五百九十九次失败……那么,第六百次实验,肯定会成功的!”
她从床上爬起来,穿好鞋往实验室走去。可是当她来到实验室门口时,却发现实验室锁门了:“上帝在阻挠我实验……证明这次实验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一定会……”她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着,接着开始在身上摸索着什么:“这把锁……我懂得它的结构,为了实验地成功……为了保护博士……我一定要打开它……一定要打开它!”
最终,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曲别针。星源灵巧地将它不停地展开、弯曲,不到一会儿,这根曲别针变成了一个完美的撬锁工具。
“让我进去……嘿嘿嘿……让我进去……”
她几乎一瞬间就打开了门锁,她走进实验室,摸到了墙上的电灯开关,按下开关后,电灯却并没有亮起——除非特殊实验外,为了确保安全,所有的实验室在晚上都会断电。
“别急,我还有办法……”她跌跌撞撞地往实验室里跑去,在好几次被导线和地插绊倒后,她找到了应急源石发电机和三根粗导线。
“我能成功的……我能成功的……我能成功的……”她找到配电箱,把发电机的供电端接到配电箱里。她的手指被铜线划开了一道道骇人的伤口,鲜血从她的伤口不断地滴下,可她根本不想在意。她现在只想进行自己的这次实验,这次似乎注定会成功的实验。
她打开发电机,实验室里重新亮起了灯光。她几乎一刻没有犹豫地冲向自己的试验台,拿出一张实验报告,潦草地填好,随后,她拿出示波器和万用表。
可此时接近疯狂的她几乎无法冷静下来思考任何问题。一个小时过去了,她只在继电器和可变电阻之间添加了一个二极管。
“这次一定会成功,我相信你。今天晚上过去之后,我就可以保护博士了……”她接上电源,看着示波器和万用表上的数据。
“百分之五十……正常……百分之七十……正常……”
一切似乎都在稳定地运行着。
“百分之八十……正常……百分之九十……”她摒住了呼吸,上次失败,就是在百分之九十的时候,变压器过载烧坏了。
可这一次,变压器没有烧坏。
“正常!”她几乎从自己的座位上跳了起来!
“继续!百分之九十五……也是正常!百分之百!……”
电路什么事都没发生。
“正常!!!我做到了!!!”她高兴得在实验室里大声欢呼着。
几乎咆哮般的庆祝后,她终于冷静了下来:“我做到了……我可以保护博士了……我可以——”
她的余光瞟到了自己的电路,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示波器的两个鳄鱼夹夹错位置了。
一道晴天霹雳贯穿了她的大脑。她颤抖着,把那两个鳄鱼夹改到了正确的地方。
“呼……还好,读数正常。哈哈……我……我就说嘛!肯定不会出事的!毕竟这可是第六百次实验,肯定不会出错的啦~”
然而,当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法杖时,却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滴下来的血落在了法杖输出端的两极——输出端被短路了,意味着此时法杖不会有任何的能量输出。
她的心脏飞快地跳着。她拿出卫生纸放到那滴血上面。许久之后,当她把卫生纸拿开的一瞬间时——
砰!
她耳边传来了电容器的爆响,接着,她看见法杖的输出端和驱动电路冒出了一股白烟——实验失败了。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一脚踢开自己的板凳,一下子把自己的法杖扫下试验台,举起示波器和万用表狠狠地摔到地上,拿起一边的螺丝刀,用尽全力砸坏了示波器的屏幕和外壳。
与此同时,星极拿着自己的星辉剑跑进实验室,她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同时也看到了旁边的试验记录,编号排到了599:“埃琳娜,你在干什么?”
她看见自己的姐姐来了,气急败坏地扔掉螺丝刀:“出去。”
“什么?”星极从来没听自己的妹妹如此命令自己,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让你出去!”她指着实验室的门,瞪着星极大喊道。
而星极看着发疯的妹妹,并没有走出实验室,而是拿起被星极踢开的凳子,坐到她的面前。
星源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随手拿起一把美工刀架到星极的脖子上:“听不见吗!我让你出去!!!”
“看来,妹妹已经长大了,已经成熟到可以毫不眨眼地杀掉她的姐姐了,对吗?”她冷笑一声,把星辉剑扔到试验台上:“美工刀多不顺手啊?来,用你姐姐的剑,捅死你的亲姐姐。”
星源被姐姐的杀气逼得冷静了下来,她扔掉钻头,趴在桌子上小声抽泣。
“听着,埃琳娜。”她收起剑,严肃地对星源说道:“你已经连续在实验室里呆了整整两天了,你的实验目前是否顺利,这个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的是,连续通宵两天,无论是谁都受不了。如果换成别人,我无权干涉他们的日常生活,但你是我的妹妹,身为姐姐,我必须要把这件事跟你说明白。妹妹,你需要休息了。”
“我不需要!”星源用尽浑身力气喊道,但她接着就不敢抬头直视自己的姐姐了。
“我从来没见你这样过。”星极走到她身边,“妹妹,发生什么了?能告诉姐姐吗?”
“我……”星源的声音软了下来,“姐姐,你知道……唔……你知道我喜欢博士吗?”
星极点了点头。
“我听说在我们姐妹二人来到罗德岛之前,博士曾经在切尔诺伯格经历过一次很惨烈的战斗,罗德岛甚至付出了两个小队的代价才勉强撤回到罗德岛。”
“对,我也听说过。其中有一位干员好像叫ACE,对吗?”
“没错。有一次我去医疗部体检,凯尔西医生告诉过我,虽然博士很擅长作战指挥,但是他的身体很虚弱,连最轻的制式长剑都无法自由挥舞。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想为博士多做点什么。但我怕博士不喜欢我,所以我就想以干员的身份,多为他提供一点保护。但是我不会近战,我只能依靠我的法杖的力量。”
“但我还是害怕……我害怕法杖的力量不够强大,所以我就开始改进。可是……我……”星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她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了,只能捂住脸小声抽泣。
“来,妹妹。”星极轻轻搂住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你的实验记录了。我根本无法想象,这么多次的失败对你造成了多么沉重的打击,但如果你在试验成功之前,先把自己累进了医疗部,博士不会担心吗?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博士不会担心,你早早地就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以后博士没了你这个贴心的小喇叭,该由谁来保护他呢?”
星源恍然大悟一般抬起头来,星极明显看到她的眼里有了精神:“所以嘛,你可以做实验,姐姐我会尽可能支持你,但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休息。”她扶星源站起来:“走吧,去姐姐的宿舍睡。”
“那个,姐姐,不用了……”
“乖,听姐姐的话。”说完,星极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哎哟!姐姐,你干什么啊……”
“以后可不允许你再像今天一样对待姐姐。”
“呜……我知道了……”
那天晚上,星源跟星极睡在一张床上。她没做梦,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星源从床上起来,发现姐姐已经给她做好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她坐到餐桌前跟姐姐一起吃了饭。
当星源放下刀叉的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极其微小的细节。她连忙穿上鞋,连招呼都没跟星极打就直奔实验室,拿出一份实验报告,写上了个大大的“601”,来到试验台前,几乎一刻不停地开始了改动。
“我明白了!在撤掉变压器之前,我一直用扼流圈让电路输出低频交流电来让法杖的电流更加致命,我撤掉变压器之后便一直用的直流电和继电器来输出脉冲电流,但忘记了移除扼流圈,导致每次继电器闭合断开都会让扼流圈产生一个很大的反向电动势!这样的话,二极管和电容器每次烧坏的现象也就解释的通了!”
星源飞快地自言自语着用电烙铁仔细地移除了那个扼流圈后,她找到了一台旧的示波器调整好模式,将鳄鱼夹夹到正确的位置,确认驱动电源与输出端之间没有短路的情况后,她打开了电源。
……
“唉……又是工作。”博士晃了晃脑袋,拔开笔盖,继续审批着文件。
“博士博士博士!”星源打开博士办公室的门,抓起他的手就要往外跑。
“哎,等一下星源!发生什么事了?”他连忙扣上笔帽问道。
“成功了!我的实验终于成功了!”说着,她便把博士从座位上拉起来,径直跑向自己的实验室,指着桌子上发出幽幽蓝光的法杖说道:“博士你看!就算在过载模式下它也能正常运行!以后我也可以保护你了!!!”
星极也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博士。
虽然自己对那一堆仪器和零件一窍不通,但博士从那根法杖的模样和星源星极开心的表情来看,实验真的成功了。
“哇!恭喜你!”博士抱住了她——他太知道这份成功对一个总是失败的人意味着什么了,毫不夸张地说,这份成功把她从疯狂的泥沼之中拉了回来。
他与星源紧紧相拥的同时,他的目光瞥到了地上那个屏幕已经碎掉的大家伙和一块体积稍大一点的电表,以及试验台上那份在实验成果上用星极的字迹写了“失败”二字的实验报告,他明白这是谁干的了:“不过星源,庆祝归庆祝。”博士松开她,“那两个东西,谁弄坏的?”
“啊!”她惊讶地叫出声,接着,她悄声地想躲到星极的身后:“是……我干的……你不要生气嘛……”
“一码事归一码事,损坏工物是要肇事方按百分之三十赔偿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两个东西加起来至少得一万龙门币。也就是说,你需要支付给我三千龙门币的赔偿费用。”
“我知道了……我会照价赔偿的啦……”
“不过呢。”博士补充道,“一码事归一码事。对于你来说,三千龙门币可能有些沉重,所以我会帮你支付这笔费用。至于怎么偿还……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什……什么忙?”她悄悄地走到博士的面前。
说完,博士像昨天晚上一样,向她微微鞠躬,深处自己的右手:“星源小姐,请问您今日是否愿意与我共进午餐?”
“我……我?!”她惊慌失措地捂住自己的脸颊,巨大的惊喜让她一时手足无措:“您是说……与我一起?!”
博士微笑了一下,透过面罩,星极顿时明白了博士的意思。
“我愿意!”
……
那天起,星源便开始了法杖体积微缩和微型供能电源的实验,而博士也沉下心来钻研电学。
星源依旧在不断的失败中逐渐改进,但她的脸上总是挂着那种元气十足的微笑;她开始懂得休息,也开始按时吃起了三餐;而博士这边则碰上了一大堆难题,很多的数学符号他连见都没见过,导致他还得重新拾起自己早就忘得差不多的数学来钻研,在蚕吃桑叶一般的钻研中一步一个坑地前进着。
法杖体积微缩的实验在经历了四十余次失败后便成功解决了,便携直流电源的问题也得到了关键性的突破,如果再稍加调试,很快就能成功了。而此时,也快到了星源的生日……
博士一大早就起来了。他拿上自己的银行卡,来到可露希尔的商店。可露希尔看见他,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博士早上好!今天想买些什么?”
“你这里有那个……叫什么‘示什么玩意儿仪’之类的东西吗?”
“什么东西?”可露希尔一下子就愣住了——这是什么东西啊?
“就是那个!呃……该咋形容啊……”他着急地思考了好一阵儿,“就是做物理实验用的那个大家伙!很沉,用鳄鱼夹夹住插座里的电之后能看见它的电流方向和大小的那个玩意儿!”
“哦!‘示波器’,对吗?”
“对!就是那个东西!”博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在我那本《电学基础》上看过这个东西,正好需要用。”
“没问题!博士请随我来!”可露希尔带着他来到了工具专区,“博士看一下吧!什么价位的都有!”
“嗯……”他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白色外壳的那一件:“这个多少钱?”
“这个是精度最低的,九百九十九龙门币!”
“多少?!”博士惊讶地看着她。
“喂,示波器本来就不便宜啊!我这已经算是良心价了好吗!”她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好吧。”说着,他又指向一个深蓝色外壳的示波器问道:“那这个多少钱?”
“哎哟,这个是哥伦比亚联邦进口,是目前这片大地上所有示波器款式里精度和适用性最高的。只不过价格嘛……稍微贵了那么一点。”她俏皮地说道。
“说吧。”
“一口价,二十万龙门币。”
“啊?!你这是宰人吧!”
“喂博士,你可不要凭空侮辱我的一世英名啊!我好歹也是个工程师,什么设备好用我还是知道的。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工程部随便找个干员问问啊!”
“唉……好吧。”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递给她:“刚才我问过的两台示波器各要一台。”
“哟?今天博士怎么这么痛快啊?”她像个奸商一样笑了笑。
“那台最便宜的我用,那台最贵的是我给星源的生日礼物,今天是她的生日,正好她的研究快要成功了,我想给她买个礼物庆祝一下。”
“哦?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款万用表啊?还有这个自耦变压器,这两款都是性价比最高的!”
“算了吧,光那台送给星源的就已经搭进去我半年工资了。”
“嗯……那好吧。”
他心疼地看着自己的银行卡被刷走了六位数,看来接下来要省钱过日子了。
与此同时,星源的实验室。
“拜托……电压一定要提上去啊……”她将电源接到自己的法杖上,调整到”失能“档位,从法杖里射出的能量束瞬间就让天花板上的灯管发出了刺眼的白光,让她的眼睛黑了好一阵子——这样的能量束足以击晕一个身强力壮的丰蹄。
“成功了!”她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的法杖,过了一会儿,她放下自己的法杖,在实验报告上填上了“试验成功”两个大字,随后,她放下笔,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法杖。
星极微笑着推开门,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妹妹,喝咖啡吗?”
“姐姐上午好!”她挥了挥手,“正好我的实验成功了,想看一下吗?”
“成功了?恭喜!我也想看一下你的实验成果。”
“给你!”星源把法杖递给她,同时把控制单元从腰上写下来给她,“实验室里我就不给你展示实战效果了。这个法杖上面有一个触碰开关,是控制施术的。而这个东西,是用来调整电压和其他参数的。我们只需要把这个旋钮调到‘杀伤’档位,就能让任何人瞬间毙命。”说着,她将旋钮调到了最大档位。
可被成功冲昏了头脑的星源忘记了一个最要命的事——这个电池的电压太高了,她没有测试最高档位的法杖可靠性,而法杖继电器的额定电压也远没有达到法杖的最大电压。
砰!
巨大的电流瞬间击穿了继电器和法杖的保护手柄,星极的嘴唇间和上下眼睫毛间顿时出现了电火花,她的身体一下子僵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额头重重地磕到地上。与此同时,电容器过载烧坏了,星极浑身抽搐了一下,昏死过去。
“啊!姐姐!姐姐你没事吧!”星源吓得扔掉法杖,蹲下身去摸星极的脉搏,可她无论怎么做,她始终感觉不到她姐姐的脉搏。
“姐姐!!!”她连忙按下了墙上的急救按钮,接着蹲下身给星极急救。
博士刚把买回来的示波器放到卧室里,忽然就听到了外面走廊上传来的警报声。他像触电一般反应过来有人按下了急救按钮,他连大衣都没来得及穿就离开办公室往医疗部飞奔。
他赶到抢救室,发现门外坐着赫默和掩面痛哭的星源。
“怎么回事?”他走到赫默面前问道。
“博士,借一步说话。”说完,她把博士拉到不远处悄声说道:“星源的法杖出了点问题,失控的能量束击中了她的姐姐,现在她的姐姐在抢救室里抢救,凯尔希亲自帮她治疗。”
“现在她的情况怎么样?”
赫默小心地望了星源一眼,看着博士,慢慢地摇了摇头。
博士心里“咯噔”一声。思考片刻之后,他接着问道:“现在急救室里都有谁?”
“只有凯尔希和亚叶。”
“我进去帮忙,帮我安抚好星源的情绪。”
“是。”
说完,博士脱下大衣放在一边,走到消毒室消了毒,穿上白大褂,准备进入抢救室,却被星源拽住了衣角:“博士!求求你救救我的姐姐!她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拜托了!”
他犹豫了,良久,他微笑着摸了摸星源的头:“放心,你的姐姐会没事的。”
说完,他扭头跑进了抢救室。
“博士!博士!求求你一定要救活我的姐姐啊!”星源跪在抢救室门前苦苦哀求道。
“好了,星源,你放心吧,有博士在,你姐姐一定会没事的。”赫默假装平静地安慰道,轻轻搀扶着她坐到椅子上。
博士走到病床旁边,看到了忙碌地凯尔希和亚叶:“凯尔希,亚叶,病人情况怎么样?”
“病人出现了室颤,情况很有可能会进一步恶化。”说完,凯尔希严肃地看着他:“你不应该来这里。”
可他并没有理会凯尔希:“我可以帮你们干什么?”
凯尔希半信半疑地扫了他一眼:“准备除颤。亚叶,准备强心针。”
“是。”二人回应道,随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抢救工作。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留给星极和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
“第三次除颤失败,继续充能,随时继续。”
……
“第四次除颤失败,强心针注射。”
……
“第五次除颤失败,心跳减弱,血氧含量降低。”
……
“第六次除颤失败,血氧含量降至百分五十。”
……
“呜……姐姐……我的姐姐……”深夜了,星源几乎哭得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靠在椅子上无力地抽泣。
抢救室的灯灭了,凯尔希拖着疲惫的身躯从抢救室里走出。星源听到抢救室的声音,连忙站起来问道:“我姐姐的情况怎么样了!”
凯尔希摘下口罩,表情严肃地说道:
“病人脱离了生命危险,最晚明早就能醒来,但受能量束的影响,她大概率会出现记忆障碍。”
“失忆……”她差点没失去重心倒在地上,“请问医生,难道没有治愈的可能吗……”
凯尔希摇了摇头:“目前我们只能通过引导治疗的方法来让她回复基本的记忆,但她所研究的占星术以及她的剑术……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没……没事。只要人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她瘫坐在原地,没有高兴,没有伤心。她茫然着。她现在只希望有人能来安慰一下她。
博士瘫坐在抢救室的地板上,一整天的疲劳让他几乎虚脱,他摘掉早已被汗水泡透了的发套和口罩,手里拿着一瓶葡萄糖注射液往嘴里灌。恢复了一点体力后,他看着病床上的星极,几乎要哭出来——罗德岛的得力干员、自己最贴心的助手之一、星源最亲近的人,就这么丢失了所有的记忆。明明自己还向她保证过自己能让星极平安无事的,他该怎么面对星源?
他把葡萄糖一饮而尽,戴上湿漉漉的口罩,推着星极走出抢救室。
星源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抢救室里走出,逐渐来到她的面前。她几乎是跪着来到博士的身边,搂住他的腰:“博士!我……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她……”
他强忍着眼泪,后槽牙被咬得“咯吱”作响。
她松开博士,抓着病床爬起来,轻轻抚摸着星极的脸颊:“姐姐,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星源,我是埃琳娜·乌比卡!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啊!你还记得吧,你肯定记得我吧!”
“星源。”可博士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实在是没脸面对星源,她为了自己而日夜改进法杖,自己却连她最爱的姐姐都无法使她健康。
博士默默地推着病床,来到了最好的单人病房,他开灯的一瞬间,星极睁开了双眼,看到了满脸泪痕的星源。
“姐姐!姐姐快看看我!看看你的妹妹!你记得我吧!”
可星极仔细打量了一下她,最终疑惑地问道:“美丽的小姐,您……是谁?”
这句话仿佛刀子一样狠狠地捅向博士和星源的胸口。博士将病床安置好,架好生命检测仪。
“博士……呜……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她……”
“对不起……对不起星源。我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博士把头扭向墙壁,几乎飞奔着跑出了病房。
“不……博士回来!回来啊!!!”星源想追上博士,可早已虚弱不堪的她一离开病床便重重地倒在地上。
“博士……亲爱的……求求你……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来……”她双手伸向门口,想要抓住早已离开的博士,奈何,她已经动弹不得。无穷的悲伤束缚住了她的手脚,她只能瘫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唤,直到自己筋疲力竭,她倒在地上,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
博士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从来没有如此憎恨自己的这张脸。
“你这个废物!”
他挥起一拳,打碎了那面镜子。
“唉……为什么这种事总是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他怒吼着,“上帝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的爱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你有本事,把你用在她身上的厄运全都转移到我的头上啊!你这个懦夫!你这个只敢对女生作威作福的鼠辈!来啊!有本事冲我来!”
他毫无意义地大喊大叫了一阵,便只能逼着自己再次闭嘴。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满打扰了病人的休息。星源看到了,会生气的。
“不,博士。振作起来。星极还活着,那么一切都还有希望。我不允许你再这么颓废下去,你还有星源,就算她已经对你恨之入骨,你也不能放弃她。你要撑住。”他拍了拍脸颊,走到食堂,买下了仅剩的两份小笼包,回到星极的病房前。
他做好了挨骂的准备,鼓足了勇气叩响房门:“星源,我给你买了晚饭。”
可回应他的只有可怕的安静。
“星源,你……你别生我的气了。快开门吧。”
还是安静。
博士摇了摇头,看来这次自己是真的让她伤透心了。
“算了,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你现在不想看到我这张脸。我知道,一句简单的‘对不起’根本无济于事。”他把小笼包挂在门把手上,拖着灌了铅一般沉重的双腿离开了住宿区:“星源,我给你买好了晚饭,挂在门把手上了。记得趁热吃。”
……
“博士,醒一醒。”
博士听到有人在呼唤,惊醒过来。这是星极的病房。星极若隐若现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而病床上,身穿病号服的星极躺在床上,星源躺在她的腿上,精致的脸庞爬满了泪痕。
他想开口,但星极轻轻用食指点住了他的嘴唇:“嘘……博士,不要说了。当我躺在急救室里时,我就已经能想到你会来。我那时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但你为了我、为了星源所做的一切,我早就感觉到了。博士,我的失忆不怪你,你不要自责。”
博士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面对她们。
“博士,看着我。”
他默默地抬起头来,星极看见了他眼角泛起的一滴泪水,她想伸手为他擦拭,可她的手穿过了博士。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无奈地笑了笑。
“博士。我的妹妹从小就跟我们的父母不和,她从小起就一直依赖着我,我很了解她。博士,不要相信她的笑容,她的笑容,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在意的人担心而刻意打造的面具。她从小到大经历的挫折和失败太多了……不,她在遇到你之前,从来没有做成任何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事情。我想经常陪她说说话,但是……我们姐妹分离太久,彼此之间早就变得迥然不同了。”
“博士,我的灵魂就要离开了,很抱歉让你们独自承受这些,你们未来的婚礼,我恐怕无法按时到场了。”她轻轻地微笑着,眼角却挤出了一丝眼泪,落下的一瞬间,泪水便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得无影无踪:“博士,求求你,照顾好我的妹妹,提醒她按时吃饭,有时间陪她做做实验,多跟她说说话、散散心,不要让她的步伐停留在我这个不称职的姐姐上。”
语毕,她的身影逐渐消散,连声音也变得虚无飘渺:“妹妹再见,忘了我吧……博士,对不起。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不要!!!”
……
博士从黑暗中醒来,精神恍惚地看着自己的卧室。他的身边,放着那两台示波器。自己的枕巾和睡衣都已经被打湿了。
星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几天,原来是因为自己没有感受到失败给她带来的挫折吗……
“唉……”原来自己欠了星源这么多债。
然而事已至此,现在无论怎么自责也来不及了。面对现实吧。
他从地上爬起来,往星极的病房走去。他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精神,他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具从棺材里倒出来的尸体。
他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了病房门前,他发现门把手上的小笼包消失了。
他站在门口,不停地纠结自己是否该进去。
忽然,病房里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和星源失心疯一般的狂笑和怒吼。
“唉……”他悄声打开房门。
一个方盒迎面飞来,险些砸中他的脑袋。博士连忙躲开,余光瞥到了他昨天晚上买的那两份小笼包,一份放在床头,另一份被扔在了地上。
星源的嘴巴咧开了一个可怕的弧度,泪水如同小溪一般从眼中流出。她可怕地狂笑着,抓起那个方盒用尽全力砸碎,一旁的星极抓紧被子,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博士仔细看着那个方盒,发现那个东西就是她的法杖控制单元。
博士连忙跑过去抓住星源的手:“星源!别这么做,这可是你的心血啊!”
“心血?博士,你竟然说,它是我的……心血?”她把控制单元狠狠地摔在地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没错了!这个东西是恶魔……它夺走了我姐姐的灵魂,控制了我爱人的思绪……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今天就要亲手杀掉这个恶魔!!!”她狠狠地踩踏着控制单元,“你……把我的,姐姐!爱人!还给我!!!”
“啪”的一声,控制单元的外壳被踩碎了,里面的电子元件早就碎得不成样子,电池的两极也跟着短了路,没一会儿,电池的电解液泄漏出来,腐蚀了星源的鞋子。
“恶魔的形体被除掉咯~现在……”她从地上捡起法杖的尖端,盯着博士的眼睛,散发着丝丝血色的瞳孔吓得博士僵在原地。
“恶魔的灵魂!给我从我爱人的身体里滚出来!!!”她冲上去扑倒博士,将法杖对准博士的眼睛:“古代传说中,恶魔的灵魂从人的眼睛进入心脏……那么,只需要戳爆这具身体的眼睛,恶魔的灵魂也就消散了,我的爱人也就回来了吧!!!”
“对不起,亲爱的。这一切是我的错,请不要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到自己的灵魂上。亲爱的,求求你。亲爱的,求求你冷静下来。”博士拼死反抗着她,而他的语气却平静得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可是埃琳娜·乌比卡博士!我的理论从未出过差错!就是因为我的法杖里住进了一只恶魔,是它一直竭力使我堕落,是它一直想要夺走我的一切!现在……它吞噬了我姐姐的灵魂,我不能再让它夺走我最心爱的博士!博士是我的,博士只能是我的!!!”
博士的体力本就无法与星源抗衡,他的左手已经失去了力量,星源手中的法杖偏离了他的左眼,直直地扎透了博士的肩膀。博士咬破了嘴唇,却没有发出一丝惨叫。
“我又失败了……哈哈哈哈哈哈……果然……”她将法杖拔出,“亲爱的~你的体内,住进了一只恶魔呢~”
她再次举起法杖:“呐~虽然损坏博士的身体,会让我的心脏比刀割还难受,不过……我的博士这么爱我,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原谅……不,我原本应该乞求你原谅我的。”他摊开双臂,“亲爱的,求你原谅我吧。”
她沙哑地嘶吼着,举起带血的法杖刺向他的左眼。
就在此时,病房门口飞进一支飞镖,精准地扎进星源的脖子。
“凯尔……希……”她失去了力量,倒在博士的怀里。凯尔希收起飞镖枪,跑过去把星源扶起博士:“你的肩膀受伤了,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别管我,我很好。”他甩开凯尔希,“远程武器必须要由我或者阿米娅亲自审批许可才能领取,而我没给你许可。”他质问道,“你惊动了阿米娅?”
“星源已经彻底失控,我作为罗德岛高层,不能坐视不管。接下来,星源将接受精神检查,然后我们要剥夺她的作战和科研资格。”
“我不同意。”他果断地否决了她,虽然他知道,在冷酷的规则面前,哪怕是自己的说辞也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件事你无权决定。”凯尔希回击道。
沉默了好一阵子,博士害怕地说道:“至少安顿好星源她们二人。你别忘了,她们也是作为接受治疗的病人而入驻罗得岛的,作为医疗公司,我们无权将病人驱逐。这也是规则之一。”
“我清楚。”说完,她呼叫了医疗干员,将昏迷的星源和被吓得几乎晕厥的星极转移走了。
博士看着被星源几乎摧毁的法杖,心中五味杂陈。他捡起法杖,发现驱动电路和控制单元几乎被星源摧毁了,但法杖本体和输出端还没被完全损坏,甚至可以说是毫发无伤——看来星源在法杖本体上用了最高强度的合金。
他左手拿着法杖,右手捂住肩膀上的伤口,离开病房,带上房门。
一个小时后,医疗部隔离室。
“你好,星源小姐。”亚叶坐到星源的对面,“我会问你几个问题,请您不要紧张,如实回答即可。”
星源坐在病床上,怀里紧紧抱着枕头:“如果只是一味地增大法杖的输出功率……不仅会……降低耐久度……”
亚叶看着星源,只有她确认星源会绝对配合之后,她才能继续下去:“星源小姐,我们这只是一个心理调查,不会耽误您很长时间。”
“除此之外……还极有可能会在实战中……误伤友方作战人员……”
“星源女士,请您配合我的工作!”
“所以……提高杀伤力,不是提高法杖作战能力的理想情况……”
“啧……”亚叶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扣上笔帽离开了隔离室。
“怎么样?”凯尔希问道。
“星源还是很不配合,我们换了三位医疗干员都无济于事。”亚叶补充道,“星源的精神状态已经危及其他干员的安全了,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凯尔希和亚叶的对话穿过房门,被星源听得一清二楚。
“老师,我强烈建议对星源使用吐真剂进行审讯,我们不能让这样一个危险分子再——”
“申请驳回。我们不能对除战俘以外的任何人使用如此危险的药物。”说完,凯尔希转身就走。
“可是老师——哎,老师!等一下!”亚叶连忙跟了上去。
“吐真剂……啊啊,我明白了……”她的双眼中迸发出阵阵骇人的杀气,“精神控制……我可以让敌人……和我最爱的博士……变成我的奴隶……让他们……只听从我一个人的指挥……我可以让敌人……吃掉自己……让博士……永远躲在我的身后……永远离不开我……这样……博士就永远都不会受到伤害了……啊啊!我明白了!”
隔离病房内,一位可怜的失败者收回了求助的双手,掏出了杀人的屠刀。她内心的恶魔被彻底释放了出来,将要操纵着她的大脑,用惨叫和绝望填饱自己内心的阴暗。
那天晚上,星源失踪了。博士下令调取了监控,却发现所有监控都被破坏。博士一声令下,罗德岛动用了几乎全部可调动的力量前往罗德岛和龙门的各个区域寻找她的下落,可惜迟迟无果。
那天晚上,博士当着干员们的面哭得两次昏倒,他连着痛哭了三天三夜,眼泪哭干了,眼睛里流出了血。
……
博士从噩梦中醒来,他喘着粗气,盯着远处的那两台示波器发着呆——现在已经快十二月了。
星源走失后,龙门接连发生了五起失踪案,现有证据表明,这五起案件均系一人所为,其中四人均已被发现,但他们全部都出现了短暂的失忆症状,且在其失忆期间,他们不停地重复着“找到他”之类的怪话,罗德岛为他们采取了仍在临床试验阶段的引导治疗,并意外取得了成功,其中三人已经恢复了记忆,可他们对于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均表示遗忘,十分诡异。
一个星期前,星极也失踪了。这件事彻底击垮了他,他每天都躲在自己的宿舍里,拒绝见任何人,就算是偶尔几次不得不去食堂吃饭,也会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干员们便开始自发地每天轮流给博士送饭,可就算是这样,博士也只是说一声“谢谢”之后就关上房门,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房门又被敲响了,房间外传来了阿米娅焦急的声音:“博士!快把门打开!”
他理解干员们对自己的关心,但他实在是厌倦了他们的催促。他回到床上,戴上耳塞,用被子遮住自己的头。
“博士!快开门啊!我们追查到星源和星极的线索了!”
他像触电了一样从床上跳起来,跑过去给阿米娅开了门:“星源呢?星源在哪儿!快告诉我!”
“龙门近卫局通过摸排,在太古商场楼顶设立的高清监控看到了两个蒙面的女性在一个星期前经过了太古商场,其中一人身穿星极小姐的礼服,另一人无法确认身份,但很有可能是星源!我们需要你去辨认一下!”
博士二话不说,回到卧室里拿起手机和大衣,走出宿舍,跟着阿米娅来到控制中枢。大屏幕上显示着两个极其模糊的身影,只能勉强看清她们的服装。
“黑色礼帽、白色连衣裙、黑色短夹克、黑色长靴、胸前那根蓝色的羽毛……没错,是星源!我认得那身打扮!”博士连忙转头问道,“她们接下来去了哪里?”
阿米娅摇摇头:“整个龙门只有这个监控拍到了她们的踪迹,但我们现在基本确定,星源小姐就在太古商场周围。”
“星源……星源我来了!等着我!”博士几乎没有犹豫地跑出了控制室,回到宿舍,拿起宿舍钥匙就跑出罗德岛,走在龙门的大街小巷上。
……
自己曾经是一个几乎没有任何男女感情的人,巨大的压力逼着他抛弃了自己对爱情的渴求,平日里,他与所有的女干员都只不过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日常的生活也只不过是起床、吃饭、泡一杯咖啡、工作、打游戏、睡觉。从来没变过。
直到星源的出现。
她精致的面容、完美的身材、开朗的性格,让他原本如同死水一般的心灵泛起了一阵涟漪,他感到一阵电流击中了自己的心脏,星源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的眼神无法移走,星源的每一个笑容都会让他心跳急剧加速。
他无法确认这种感情是什么,但他清楚地记得一件事——他那天晚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每次他闭上眼睛,星源迷人的美貌和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便会占领他的脑海。他原本只有可怕的理性,可那天晚上,他竟然产生了“与她在一起”的冲动。
他开始有意地接近她,开始主动与她搭话:从一开始的“天气不错”,到后来的“今天中午一起去吃个饭吧”……
令他惊讶的是,星源竟然一点都不讨厌自己,而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了异于平常的热情。
他怀疑星源是不是对别人也这么热情,直到那天晚上,在他们回宿舍的路上,星源牵着博士的手,似乎还有意地向路过的干员展示。
他感受到了来自星源的爱。甜甜的。
他开始任命星源为自己的助手,开始着迷于认真起来的她。
他开始放下自己的游戏,拿出自己的所有时间来相伴她左右。
他开始习惯于每天早晨泡两杯咖啡,开始习惯于每天多买一份早餐。
他开始着迷于物理学,虽然自己曾经与她一样遭受过无数失败。
博士,这个人生的失败者,曾做好了孤独地走完一生的打算。
但他的身边,出现了一道明亮的金光。
他的人生终于完整,他不再孤独。
他暗自发誓,即使付出生命,也要一辈子与星源相伴左右。
哪怕她犯下罪行,他也要去将她救赎,哪怕自己会为此付出生命。
因为,他与星源之间,早就被彼此链接。
他跟随着心中的悸动,转过了与星源一同逛过的小吃摊,路过了太古商场。
熟悉的感觉停留在了路边。
而那里,是他们坐车离开龙门的地方。
那条路边是一栋早已废弃的楼房,入口是一扇破旧的木门,但上面挂了一把结构诡异的门锁。
他观察着门锁,忽然,建筑深处传来了电流声和一个少女开心的笑声,不一会儿,另一个熟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建筑内,与少女的笑声混杂在一起,无论是谁都得胆寒三分。
但博士冥冥之中能在这栋建筑里感受到星源的存在,他很清楚,星源就在这扇门后。
他鼓足了劲,后退几步,一个冲刺撞开木门,自己也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冲击疼得他眼冒金星,他几乎一刻没有停滞,忍痛爬起来往建筑深处跑去。
……
“您好,您就是莱茵生命的物理学博士星源小姐吗?”
“没错!早上好,博士!”
……
当他回过神来时,他看见了眼前的景象:星源身穿那天与自己约会时的衣服,只不过它们早已变得肮脏不堪;她的面容干净,但此时已经消瘦不堪,平日勾人心魂的双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神彩,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翳;她的发丝和身体仍旧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却被血腥味和铁锈味所污染;银铃般悦耳的嗓音,也变得病态、沙哑:“博士,你来了。”
博士看着被拷在病床上被电得浑身抽搐的星极,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是……你干的?”
“没错。”她在被自己亲手折磨得几乎不成样子的亲姐姐面前显得如此平静,就像杀人狂魔面对着一具人类的尸体一般。
“你以前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博士难以置信,“你以前那么的充满活力,那么的善良!星源,你怎么了!你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虐待狂!从来不是这样的!”
“你竟然……没叫我‘亲爱的’?”她靠近博士,将他一步一步地逼到墙角:“博士……我那么爱你,这一个月里,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做实验的时候,每次我按下开关时,我的脑子里都是你的身影!看着那些实验样本痛苦地抽搐,只会兴奋,我看到了试图伤害你的人被我无穷无尽的折磨!我一遍一遍地对这些实验样本电击、洗脑、宣告实验失败、再次电击……我为了什么!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难道……哈哈哈哈……呐,亲爱的,我做的这一切,难道甚至不配你叫我一声‘亲爱的’吗!你告诉我啊!”
他看着已经彻底疯掉的星源:难道,自己还能把面前的这个恶魔称为‘星源’吗……
“呐,亲爱的~”她死死地掐住博士的脖子,强烈的窒息感顿时涌入大脑。
“呐,亲爱的!难受吗?难受吗!”她心满意足地看着脸色已经发紫的心上人,“亲爱的,这一个月里,星源的心里承受的痛苦,可比这个难受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啊!”
星源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直到他几乎昏厥,才心满意足地罢休:“呐,你现在,应该叫星源什么?”
“星源……我是来接你的……咱们回家吧……”博士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家……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她一把抓住博士的头发,“我电伤了我的亲姐姐,捅伤了我最爱的你!我……我星源就是一个失败者,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失败者!可是我……我的实验可以失败,我的人生可以失败,唯独你的爱,我必须要得到!如果……如果我得不到你的爱,我就要抢过来!”
“我开始四处捕捉实验样本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她满足地大叫着,却又在一瞬间冷静了下来。同时,博士看见了她右手出现了一个遥控器。
“你……你要干什么?”
她微笑着按下了遥控器上的开关,四周的灯光顿时暗了下来。
星极顿时全身绷紧,高压电穿透了她的头颅,刺耳的电流声、病床摇晃发出的响声、惨叫声、星源满足的笑声混杂在一起,俨然如同地狱中的回响。
“呐,亲爱的,你看~最爱你的小星源,最喜欢虐待和折磨了呢~”她扒开博士的眼皮,强迫他直视被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的星极:“听啊,多么美妙的惨叫声,多么动听的电流声啊!这都是小星源对你的爱!小星源只送给你一个人的爱!!!呐,怎么样,亲爱的?喜欢小星源的杰作吗?”
“住手啊!她是你的亲姐姐!你疯了吗!”
“疯?嗯嗯,没错,我疯了。”她轻轻地亲吻着博士的脸颊,“亲爱的~爱着你的小星源,变成了一个疯子,开始对自己的亲姐姐痛下毒手咯~嘛,不过,你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喜欢这个已经变成了疯子的小星源吧?告诉我啊!呐!”
不,这个人不是星源。她的灵魂被居住在她心中的恶魔囚禁了,现在是那个恶魔在操控着她的身体。
我欠了她太多东西,现在轮到我来还债了。
哪怕搭上自己的生命,我也要把星源的灵魂解救出来。
……
“星源……”
“怎么了,亲爱的~”
“放开星极,我来当你的实验样本……”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她忽然暴怒而起,抓住博士的头发,逼着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原来……你这次找到我,只是为了救这个女人吗!”
“啊?我没有——”
“别做梦了!”她狠狠地将博士摔在地上,掐住博士的肩膀:“我星源跟错了导师,搞砸了实验,失去了姐姐!我的人生已经被失败毁掉了,我是个失败者,但我这个失败者只想得到你的爱!如果我连你的爱都丢掉了……不,不对,我不可能丢掉!”
星源再次把他从地上抓起来,把遥控器放在他的面前:“呐,亲爱的!这个女人她把你的爱夺走了,我要把你的爱,从她的心里抢回来!”
“你给我清醒一点!不要再做傻事了!”他在星源再次按下遥控器之前抓住了她的衣襟,“自从你来到罗德岛之后,你的每一次失败我都看在眼里!我也是一个大型公司的高层,那些失败给你带来了多么大的打击,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可能!你根本就不清楚!要不然……你的心为什么会被那个该死的女人偷走!”
“星源你给我重新想一想你刚才说了些什么!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你的姐姐!她明明是你最在意的亲人,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她愣住了,良久,她浑身颤抖着挤出了几个字:“她……不是我的姐姐。”
“不,她就是你的姐姐!你的姐姐失忆了,如果你现在住手,只要她接受我们的引导治疗,她就还会有恢复记忆的机会!”
“亲爱的……你这个骗子!”她狠狠地抽了博士一耳光。博士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那天晚上你离开之后,我哄睡了我的姐姐,我在罗德岛到处游荡,只想快点找到你!我找到了你的卧室,撬开了你的门锁,可是我听到了你用姐姐的口吻重复着她的灵魂给你的嘱托!我那时便知道,我的姐姐早就死了!那张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完全不认识我的陌生人!”
“我趴在你的身上哭了一整晚,直到深夜我才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我不信我的姐姐已经死了!我把你给我买的那两份小笼包拿进病房,我想喂她吃饭,可是她……她却因为我是个‘陌生人’,无论如何也不肯吃我的饭!她只不过是个叫‘阿丝忒西娅·乌比卡’的陌生人,是我埃琳娜·乌比卡博士伟大的‘精神操控实验’的六号实验样本,是我的情敌,我的仇人!你竟然还想骗我,说可以让我的姐姐回来?不可能!一切都毁了!不可能!!!”
“星源,睁开眼睛看看这片大地吧!”博士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晃了晃:“之前被你放走的那些人们——用你的话说是‘实验样本’们,你以为你已经成功让他们失忆了,但其中最早被你放走的实验样本已经基本恢复了记忆,另外两人的预后状况也是最佳的状态!你是我的爱人,是我未来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星源不再说话。她沉默了。
“除了你的姐姐之外,我是你最熟悉的人,如果你执意要进行你的实验,那我就是你最理想的实验样本!但是我求求你,别再虐待你的姐姐了,我发誓,我们罗德岛一定会让她恢复记忆!我已经让你失望了太多次,但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毕竟你的内心深处还是坚信她是你的姐姐!”
她的双臂失去了力量,遥控器滑落到地上,摔坏了:“不……我根本不相信她还是我的姐姐……”
“然而在你的心底,你还是深信不疑,她就是你最在意的姐姐。看看你外套上的那根羽毛,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天,它就在你的外套上。如果我没猜错,它应该就是星极的耳羽吧?”
星源浑身颤抖了一下。她想说些什么,但她挪动着嘴唇,却挤不出一个字眼。
“别再摧残无辜的人了。这一切都是我们彼此之间的爱情在控制着我们互相残杀。现在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我曾经在你这里欠下的债,现在就让我来偿还,好吗?”
“……六号实验样本已确认。身份:博士。”
转眼间,星源从腰间掏出一支注射器猛地扎入博士的脖子。他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星源扔掉注射器,走到星极身边,移除了贴在她太阳穴上的电极片,随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精致的怀表……
……
博士失踪后,阿米娅和凯尔希终于坐不住了。她们开始不断向龙门近卫局施压,要求他们尽快找出犯罪嫌疑人。
奈何星源的反侦察做得实在是太仔细,龙门近卫局动用了全部警力,也没能找到星源和博士的下落;他们随后便开始询问回到罗德岛的星极,而星极则像之前失踪的那五个人一样被星源催眠,植入了心理暗示。无论她如何回忆,也无法说出她失踪后发生的事。
星源在博士醒来后,没有第一时间开始实验,而是把他囚禁在二楼,将自己所有受过的委屈全都“发泄”在了博士的身上。他被不分昼夜地拷打、注射、被“发泄”……他受过了自己从未受过的折磨,尽管星源每天都会给他带来精致的餐点,可他的身体也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与此同时他逼着自己打起精神,在脑海里不停地推演自己的计划。他两个星期过去了,星源最后一次“发泄”后,在他的左胸处用烙铁印上了一个大大的“#6”——实验开始了。
博士在被她电晕之前,趁她出去准备午饭之前在房间里找到了一圈还没用完的透明胶带,他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把透明胶带粘在了星源贴电极片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这是否能抵挡那么强的电流,只希望星源不会在他顺利执行自己的计划前真的将自己变成一个记忆被清除的白痴。
万幸的是,那些胶带成功抵挡了一些电流,虽然他必须清醒着承受大脑被击穿的剧痛,但还不至于把他电到昏迷或者失忆的状态。
星源用手铐铐住他,在对他电击后便不停地在他的耳边洗脑,博士每天都会在耳边听到那句机械的“最喜欢星源”,洗脑结束后,她便会给博士下一些匪夷所思的命令。他在此时的直觉惊人的准确,他认为星源放走前五个人的原因是,他们醒来后只会不断地重复星源对他们洗脑时所说的话,却不会去做星源吩咐的事情。因此,他也在醒来后,遵循自己的直觉,重复着那些语句。星源看到了他的表现,果然会在一瞬间变得抓狂起来,她会对着自己的耳朵大喊大叫,会把他拽下床不停地殴打,甚至三番五次地打砸那些早就伤痕累累的实验器材,然后再次按下“电击”键……
博士每次看她如此绝望,似乎自己也体会到了那种令人抓狂的绝望,同时,他实在是佩服星源那种毅力,或者说是……死脑筋。
转眼间来到了圣诞节的前一天,星源将一个连着麦克风的装置从二楼端下来,把它插在博士的电极片和供能装置之间,又从一旁摆放的一台快要坏掉的示波器前引出两根导线接在两个电极片之间。
“原来如此……我的声音是通过耳朵的反馈传入大脑的……所以我的那些实验样本才不会执行我的命令。如果我将我的声音,通过电流,来直接传达给大脑,他们就会记住我的命令……如果我将我的声音,刻在六号实验样本的脑子里……他就会对我的命令……绝对服从……到时候就会……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后,她在博士耳边轻轻呼了口气,轻声说道:“六号实验样本,或者……亲爱的~今天是圣诞节呢~小星源想要圣诞礼物,想要……完全掌控在我手里的你,作为圣诞礼物~”
自己预估的时间没错,今天是圣诞节。博士心想,我为了今天准备了整整一个月,成功与否,就看今晚了。
“亲爱的~准备好了吗?我们的实验要开始咯~”她按下“电击”键,将话筒靠近到自己的嘴边:
“我是星源的宠物。”
一阵不稳定的电流穿透了自己的大脑,他听见了电流发出了星源的声音。
“星源是我的主人。”
博士忍受着剧痛,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小段粗导线——那天星源将所有的东西从一旁的桌子上全都扫到地上,一截断了的粗导线正好掉到了他的床上。他连忙把它收了起来,一直藏到了现在。
星源心满意足地看着床上的他,悄悄地凑到他的耳边,恶魔一般的低语同时在他的耳边和大脑中响起:“我将对星源的命令绝对服从~”
机会来了!
博士灵活地解开了手铐,狠狠地撞向星源的头。趁她倒地之际,他扯断了连接电极片的导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宿舍钥匙,一个箭步夺门而出。
“实验失败……六号实验样本逃跑……”星源从地上爬起来,瞳孔变成了恐怖的红色:“好,好……我亲爱的博士,你会后悔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博士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咆哮,松了一口气——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他故意放慢脚步,等到星源看见自己后,他才开始加速。但他的目的并不是甩开她。他一边狂奔,一边观察着星源的速度,确保她能发现自己的行踪的同时不至于威胁到自己。
他沿着自己最熟悉的路线狂奔。不出自己所料,距离罗德岛还有一半多的路程时,自己就已经体力透支了。但他不敢停下,星源一直在自己的身后紧追不舍,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强逼着自己向罗德岛一直奔跑、一直奔跑……
终于,他在星源追上他之前成功赶到了罗德岛。计划第二步成功。
他验证了指纹,等大门打开后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星源紧随其后,跑进了罗德岛。
“哈……哈……”博士呼出的气息早就变成了浓浓的血腥味,他看了一眼身后,确认星源发现他之后,他用宿舍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宿舍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食物腐败的恶臭扑面而来,弄得他不禁干呕了几声。可他几乎一刻没有犹豫,冲向了自己脏乱不堪的房间。
“快……你在哪儿……”博士在宿舍翻找着,终于在墙角处找到了他的东西。
“找到了!”他打开包装,深蓝色的外壳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小心翼翼地将它取出,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接通电源,他抓起桌子上一个被拆掉的插头,用鳄鱼夹将火线和零线夹住,插到一旁的插座里,一切准备就绪后,他轻轻按下了电源开关——
与此同时,他的后脑勺遭受了一记重击,他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
“亲爱的~猫捉老鼠的游戏到此为止~你的生命,现在是我的了~”说着,她扑向博士,掏出注射器扎向他的脖子。
“等等……”他连忙喊道。
“怎么了,亲爱的?还有什么临终遗言吗?”
博士指了指摆在桌子上的装置:“亲爱的……今天是圣诞节……那是……给你的礼物……”
星源半信半疑地站起来,然而当她的目光接触到那个装置后,她拿着灌满毒药的注射器的手僵住了——
暗色的屏幕上,一根黄色的曲线显示在坐标轴上,呈现出完美的正弦图形,第一个波峰精准无误地显示在了“0.020s”的位置;屏幕的左上角显示着一个商标,星源对它再熟悉不过,那是这片大地最顶尖的计量仪器厂家;商标下面,显示着一个清清楚楚的“10GHz”。
这样一台示波器,哪怕是找遍这片大地所有的研究所也找不出几台!而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她的爱人,竟然为了她,只为了她一人,购买了这样一台价值连城的设备?
“博士……我……我……”星源盯着屏幕,眼泪顺着她俊俏的脸庞流到下巴,滴落到蒙尘的书桌上,绽开一朵小小的水花。
博士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星源身边:“亲爱的,你知道吗……你不在的那五个月里,我曾经连续一周没吃下过饭,哪怕是睡觉,我的眼前也全都是你的样子……我原本并不擅长理工,但每当你看到因为失败而沮丧之后,我重新开始学习数学和电学……为了学习,我甚至经常忘记吃饭和睡觉,只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帮你多分担一点压力……你一直觉得……我已经不爱你了……但我的心,早就住下了一个人,那就是你……”
“呜……对不起……博士……”
“不,该说道歉的是我。
博士想抹去她的眼泪,但他没有那么做——他害怕自己如此完美的爱人,被自己的手玷污了美丽的脸庞。
“圣诞快乐……宝贝。”
他攥紧双手,将星源搂入怀里。
他听见了从怀里传来的哭声,转眼间,他的衣服,被打湿了。
博士终于亲手消灭了星源心中的恶魔。善良美丽的灵魂得以释放,此时的她,不再是被人利用的博士、不再是总是失败的研究员、不再是失去亲人的可怜人、不再是走火入魔的科学疯子。
她现在,是博士的爱人。
不久后,龙门近卫局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博士带着星源,来到了刑侦处。在博士的陪伴下,星源交代了自己犯下的所有罪行,承认了自己就是一系列失踪案的主谋。
……
“博士……我好想你……”
……
“怎么样,星极的失忆症有进展吗?……别放弃,继续给她保守治疗。……嗯,受害者家属我都已经挨个走访完了。我给他们道了歉,又给他们支付了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之后,这个仇就算是解开了。他们人挺好,听完星源的遭遇之后,他们都表示理解,又因为星源没虐待他们,他们没有营养不良之类的问题,也算是万幸了……虽然如此,我在见他们的时候,还是抬不起头来。作为星源的男朋友,我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他们的父母和家人……”
……
“孩子,不要放弃希望。你年龄还小,出狱之后,你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等我出狱了之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吧,更何况那个人,可能到时候就已经……欸?表现好的话,会获得减刑的机会?唔……”
……
“不能用灯条,那样的话根本就没有效果;吊着也不行,否则线就缠到一起去了;看来只能用无线充放电了,但我能做到吗——*粗口*,我把电源的正负极短接了!吓我一跳,差点没电死我……”
……
“博士!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那么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因为表现好被减刑两年了!我还领到了一只属于自己的小橘猫,我亲手为它织了毛衣呢!快看看!漂亮吧!”
……
“嘶……没事,手被导线戳破了……这样就差不多了,打开开关试一下……哈!驱动电路总算能听使唤了!果然还是得用ZVC来解决问题。星极!把你妹妹的法杖给我!星源这个小笨蛋,是一点准备惊喜的时间都不愿意给我啊……”
……
“今天是炎国的除夕夜,很遗憾,我不能回去陪你啦!那么就让你的爱人,在监狱里祝你新年快乐吧。呼……博士!新年快乐!星源想你了!”
……
“不行不行不行,发光二极管的运动速度太快了,看起来根本没有美感,而且两个线圈隔得太远了,发光二极管到中间就灭了,根本不达标……欸?如果我在这个玩意儿的上面和下面各装上一个速度不一样的风扇,再把两个线圈放得近一点,效果会不会更好?”
……
“博士,我还有一个月就要出狱了。我已经足足两年没见过你了,为了你,我在监狱里得到了两次减刑呢!……可是……亲爱的,你还会想我吗?”
……
“*粗口*,手机把电源的正负极导线震到一块儿去了……谁啊,一大早地给我打电话……龙门近卫局?这么早找我干啥?……喂,您好。……你说啥?一周之后?这么快?!……好的好的,谢谢!……太好了……星极!快过来!别钻研你的高数了,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
……
“喂,你们两个!我刚出狱一会儿,你俩带我回罗德岛,还特意嘱咐我换上礼服,现在又蒙着我的眼,不告诉我到底要去哪儿?放我回去,这都深夜了,人家想休息,不想陪你俩出去!”星源坐在车后不停地发着牢骚。
星极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失忆的那段时间里,她也这么烦人吗?”
博士指着自己的肩膀,无奈地笑了笑:“这还算轻的呢,习惯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往腰上绑了一个东西悄声下了车,出租车司机按照他的要求,拉着星源姐妹又绕了好几圈,十几分钟后,她们才下车。
“我们到了!”说着,星极摘下了星源的面罩。
“欸?这里不是我和博士第一次约会时打车回罗德岛的地方吗?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星源疑惑地问道。
“哎哟,我的傻妹妹!看右边!”
她转身看去。
“星源小姐,晚上好。”博士将腰间的法杖控制单元调到“演示”档,对着放在地上的装置轻轻一挥——
金黄色的光芒在一瞬间绽放开来,在四台差速风扇的精准驱动下,燕子形状的灯片围成一个圆圈,围绕着星源模样的迷你玩偶旋转,仿佛星源玩偶在释放源石技艺;燕子们闪烁着,不停地腾飞、俯冲,如同他们之间的爱情,如此曲折,如此令人着迷。
博士再次挥动法杖,燕子们从装置中飞走,直直地冲向天空,直到目光再也无法触及。
待最后一只燕子飞往天空,星源已经被眼前的美景所深深震撼。她踮起脚尖,想要再看它们一眼。
“妹妹,快看!”
星源顺着姐姐所指的方向看去。
博士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
她惊讶地捂住嘴巴。
“埃琳娜。在我们分别的这两年里,我时常会为我们二人的相遇感到幸运。”
“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会与某人结下将要陪伴我一生的姻缘。我本可以忍受黑暗。但你让我看见光明,从此我便一心生长,不愿再于黑暗中堕落。”
“我们身体中的原子,跨越了一百三十八亿年来创造我们,让我们在彼此的人生中互相完整。这一切若非天意,我想,我们彼此是这片大地上最幸运的人。”
博士微笑着,而面前的星源早已泣不成声,她身边散发的源石技艺如此耀眼,照亮了夜空,让他们得以看清彼此之间的爱恋。
“这枚戒指,是用铂金与钻石制成的。铂元素诞生于超新星最绚烂的爆发,钻石则需要在一千兆帕的压力下忍受足足三十三亿年。它们诞生于宇宙间最伟大的奇迹,而今天,我愿用这奇迹,向你表达我对你无尽的爱恋。”
他单膝跪下,如同一位威严的骑士,以无形的佩剑,向他的公主起誓:
“这宁静的夜空中,每一颗星星,都是即将湮灭的恒星在亿万年前发出的光芒。你于漫天繁星中与我邂逅,我便要绽放最美丽的光芒,向您发出邀请。”
“埃琳娜,我的天使小姐。请你牵住我的手,与我结下这段璀璨的爱情,随我一起在这美丽的夜空中遨游,直到我熄灭前的最后一刻,哪怕我只是亿万年前的影像。好吗?”
“博士……呜……我爱你!!!我愿意!!!”
博士为她的左手戴上钻戒,起身搂住自己思念已久的爱人。二人紧紧相拥,在这片璀璨的星空之下,在这个最伟大的奇迹当中。
……
“老婆,咱们结婚之后,你为什么不再研究你的物理学了?”博士与星源躺在床上,闲来无事,他忽然问道:“你别忘了,咱们订婚之后,你还有三个实验课题没成功呢。难不成,认识我之后,不想再去追求你学业上的成功了?”
“哼,夫君明明心里清楚,却还是要问我吗?”星源翻过身,温柔地看着他:“我已经成功得到你的爱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说完,她轻轻地咬了一下博士的耳朵:“来吧,夫君~今夜还很长呢~”
给我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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